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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发一触即发的文化

大唐鲁北发电公司  2016-02-02   魏建   1087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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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忙间,外面的天空落雪了,一夜间落得飒飒爽爽,淋漓尽致,清晨走出门外,风正从白皑皑的地面掀起雪尘扑面而来,脚下的一掌厚的雪像速冻后的面粉,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着,酥散而干脆,没有丝毫粘性,寒风正让世界变的更加僵硬。这份倔强的冷酷,让我不由想起在几十年前那一样倔强的天气。

  在我的故乡太行山区深处,冬季也常常这样落雪,落的人四肢麻木,心底冰凉。但每个人的面孔却不是这样僵硬,他们出门都乐呵呵的招呼,村巷中的小孩子穿着鲜艳的衣服,他们给沉寂的冬天不时增添生命的韵律。即便天气极冷,当所有人都沉寂的时候,也有一种鸟在隆冬歌唱。

  冬季连绵的高山之间空旷苍茫光秃秃的田野被寒冷锤炼的狂野和旷达,岩石和泥土也已一副坚硬寒冷的心肠,田埂边粗糙的黄皮肤上零星散着欲与山公试比高的钻天杨,常常会看到高耸的枝杈像无数光秃秃的胳膊向天空的各个方向努力伸延,中间拥着一摞黑茬茬僵硬的喜鹊窝。当西北风狂野的嚎叫河面在巨大的卵石间凝结着厚厚的冰凌的时候,偶有一只喜鹊展翅在枯黄的田野上掠过,这缕优雅稳健的黑白“花”色终于给苍凉的大地增添一笔新鲜的色彩,人们叫它“花喜鹊”。

  喜鹊是北方常见的鸟儿,有着黑白相间的羽毛,长长的黑尾巴,它有着同普遍的鸟儿一样灵动湿润的圆眼睛,却比如麻雀、燕子等鸟儿有着较大些的形体。尾巴向下一压,便撑开翅膀毫不犹豫的向干冷干冷的北方山脉深处飞去了。

  我常常能想起儿时的时候耳熟能详的儿歌“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记了娘。”人们会把对儿子的痛爱不知不觉中放到这只鸟儿的身上。在贫瘠的山沟里,太阳好的时候人们背着筐拿着锹在坎坷不平的乡间土路上裹紧了拖沓的老棉袄拾粪,它就在高高的秃枝上“喳、喳”地唱歌,一身整洁顺亮的羽毛在寒冷的北风中格外精神,油亮的尾巴一翘一翘的。在寒冷和枯草中每当人们抬眼看它的时候,心中不免一喜,门前对联和映背墙的画作中常常会有鲜艳的“喜上眉梢”的寓意表达,代表着喜鹊是一种代表吉祥如意的鸟儿,它的形象给北方没落的小山村增添着一脉喜气。

  喜鹊喜欢“翘着尾巴”站在枝头或电线上,其实它只是想翘一下尾巴以调节身体的平衡,于是“翘尾巴”喜鹊,就又拿来形容骄傲自满了,家乡人也管它叫“麻鸦俏”。可是在我的眼中花喜鹊却是一种顽强持重的鸟类。

  每年春寒料峭的时候,干查查的树杆还没有半点返青的意思,小草还没发芽的踪迹,住在村口杨树上傲娇了一冬的一对喜鹊早早地就开始搬家了。从这棵树搬到那棵树,一样的杨树,一样的枯树枝,它们从地上一根一根把树枝衔起来飞上高高的树梢,垒一个和旧窝一模一样的新窝,再养育自己的孩子。夫妇两个你衔一支,我衔一支交替飞上去,如果是一根长于它们身体两倍或稍微粗一点的树枝,它往往先飞到一旁农家的屋顶,放下树棍歇歇再飞到牵着阳光的树梢。年年如此,它们总能住上新房。

  那年春天!仍然是个像冬一样的春天,那对喜鹊又开始忙碌了。扑棱棱的飞上飞下,树下掉了一地零零落落的树枝,然而怎么也没看到第一根树枝垒在树杈上,垒在那高高树杈上的第一根树枝是非常重要的。整整两个月过去了,树皮返青了,杨絮长出来了,喜鹊还在徒劳的忙碌,不停歇在地上掀起树枝飞到高处。然而在它们将要建房的树杈上,第一根树枝仍没摆上,每天树下仍是是喜鹊们衔掉下的树枝。终于有一天钻天杨的树叶渐渐绿起来再也不见了喜鹊的踪影,也许对它们真的对年年垒房子的树失望了。

  当满树的叶子即将茂盛遮天蔽日的时候,天气已经适宜任何植物自由自在的生长,喜鹊“盖房子”的事儿似乎没了一点踪影。一天,一根小树枝啪的一下掉在树下行走的人面前,抬头一看,是喜鹊夫妇的旧家,已经开始破落。一个略显新鲜的新窝已经完整的建在路对面更高的杨树上,一只喜鹊正衔着一根小小的树枝冲着新窝奋力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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