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发一触即发的文化
因为首字母排序的规则,手机里的第一首歌便是《安和桥》,吉他 、大鼓、悠扬的马头琴,每每奏起如泣如诉,群山回响热泪盈眶……
专辑又名“献给张先诺先生”。张先诺先生——他已经逝去的奶奶。
那些歌词中的青春回忆不只是抱着盒子的姑娘那么浅显,是钢筋水泥取代了的安和桥,不再甘洌的清酒,一寸寸被高楼蚕食了的童年故土,还有北五环上空永不散去的雾霾,回忆里只剩下张先诺先生牵着那时还不怎么胖的他跨过颤颤巍巍的安和桥。那些回忆里的人和事,往往会借由他们怀念起了当时的自己。这个世界会有千奇百怪的人,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男人、女人、不男不女的人,但我们都有着互通的情感,可以用音乐、文字、绘画表达出来,那些感同身受是对我们最大的慰借了。
而于我记忆里的安和桥,初时仅仅记得是地铁四号线的上行终点,让我坐车不至于再反向,直到这首歌的出现才对它赋予了更深的情感,从未到过却觉得不只走过千百遍。每个人记忆里应该都有一座专属于他的安和桥,也都有一位桥畔抱你走过的张先诺,那是一些说起来会沉重又温馨的故事,有暖暖的亲情,有绵绵的乡愁,有满满的欢笑,更有深深的愧疚。
我对奶奶的印象很模糊了,能回忆起来的事只是一张张画面定格后的读取。她是个懂生活的人,给喂养的鸡鸭起一些听起来很好听的名字,家里更是侍弄了十几种花草,每每春夏交际,后院更是百花齐放,蝶舞翩翩,可惜现存的只有一簇芍药了,年年花开得压弯了枝头,几乎垂到地面,只有用绳子牵住并掉起它肆意的生长;她有时盘腿坐在炕上看着外面的人往,时不时地会哼起我听不懂的旋律,也许是民国时靡靡之音吧,那时最喜欢躺在她腿上,睁着眼睛,听她说一些我听不懂话,那时觉得大人们得世界好复杂、好深奥,那时记忆里都是美好的夏天。她充分利用我的主观能动性,称我“小指使”,这三个字从她的口里出来都会用轻音读成一声,很好听,我当时不明白字面含义,只知道干些轻松的活会博得她的一夸,每天早晨会和哥哥抢着起来去把她昨晚的鞋朝外摆好,如果被哥哥抢先我会哭着要求让我再摆一次,想想那时,我都会哭笑不得,我希望记忆都是安详且美好的。
她最后一次去医院我只看成是要出次远门那般轻松,盼着快快回来带给我好吃的。离别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们都是在边走边告别路上,只可惜那时的我还不是一个有心人。再次回来的她就显得虚弱了,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各色的药品把桌子摆得满满的,屋子里弥漫着青霉素的味道。不再有拗口的小调,不再有重复的故事,不再有盛开的花园……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人生更像是一场体验之旅,每个人生命里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几场告别,这些人走进我们的生命并留下存在过的感动,分离的、逝去的伴着各式的寒暄或仪式,诗句里的长亭外、古道边,大多是再也后会无期惋叹,那些未来到与要离去的值得我们永远去珍惜。而能与命中注定的人一起执手偕老,必是莫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