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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雪,这个冬天变得更加寂寞。
风是少不了的,只是没有了雪的陪伴,肆虐也不再深刻。期盼里北风带来的雪花竟然变成了隔三差五的霾,不时淹没着这个无雪的冬季。
呼啸的风裹挟着肤浅的冷掠过干燥的大地,没有了清凉的甘洌,甚至连刺骨都算不上,整个冬季就像是一个偶尔降温的深秋,只是这个秋季似乎有点儿太长。如今,站在春天的门口才猛然发现冬天已经越走越远,留下了一季无雪的遗憾来慰籍这个寂寞的冬天。
没雪的日子怎能算冬天呢?记忆里的北方曾经是满眼的白雪皑皑,足以承载儿时的欢乐。大雪纷飞的时候是孩子们撒欢儿的好机会,棉衣、棉帽、棉鞋、棉手套,大人们总是用这些装备把孩子们包裹得严严实实。飘飘扬扬的雪花拉近了天地,到处都是孩子们的身影,奔跑着,呼喊着,快乐地呼朋引伴,在寂静的雪花里享受清凉的沐浴。雪越下越大,天地很快连在了一起,奔跑追逐的孩子们已经累得热气腾腾,早已经忘记了大人们的嘱咐,棉帽扔在雪地上,手套到处飞舞,玩儿到高兴处,几个小伙伴玩起了摔跤,那真是“摔跤”的比赛,似乎是谁摔得多谁就捡到的快乐多。于是,孩子们已经集体滚在了雪里,对于这种乐此不疲年年都有的娱乐,大人们给了最大的宽容。孩子们带着余兴回家的时候,大人们都是快快地拍打身上的积雪和膝盖屁股上的雪块疙瘩,一边用温暖的大手包裹和热乎着冰凉的小手,一边是充满了呵护的“冻坏了吗”的问询,当然也少不了满怀深爱的责备。现在回想起来,连这种当时不屑一顾的责备都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充满了幸福和温暖。
那时候的雪,总是融化得很慢。下雪的第二天,总有机会去踏雪,踩到雪上“嘎吱嘎吱”的感觉让孩子们心旌摇曳。雪后的天地,澄澈通透,空气清新得就像夏日的冰块儿,每一口都是透彻心扉的甘洌。眼前是蓝天和雪地,身后是一串如影随行的脚印,在这片宁静和圣洁的天地里,儿时的欢乐和幸福得到了沉淀和升华。屋檐下的冰凌也是我们的最爱,每每见到长长的、晶莹的冰凌从屋檐上垂下来,都会兴奋地想办法把它们弄到自己手里。如果哪个神勇而幸运的小伙伴儿能够弄到一根又粗又长的冰凌,绝对是一件出彩的事情,手中挥舞着冰凌,身后跟着一群追随者,立刻就有了一种指挥千军万马、为我马首是瞻的优越和豪情。快乐如此简单,却在记忆里越来越深刻。
没雪的冬天愈加的寂寞。那雪中的狂欢,那雪地的追逐,那雪后的澄澈,那踏雪的愉悦,那份冰清玉洁的天地竟然只能在儿时的记忆里重温。那雪中的梅花,那千里的冰封,那冰清的玉洁,那独钓江雪的景象竟然只能到古人的诗词中感受!
垂悬的笔,已经等得墨干。总想在冬天里留下点儿浅薄的记忆,也难如愿。眼见冬天逃遁,带走了一季寂寞的时光,我依然伫立在干冷的风里,就像一个沙漠的守望者悲惨地在记忆里浸染着草原,让零落的记忆来填充这个无雪的冬季。
只是希望这个冬天更美,如果终究没有雪,也无妨自己的这份宁静。或许,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都会习惯了一季无雪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