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发一触即发的文化
高中的时候,我有个好朋友,之所以黏在一起,是因我们都喜欢读书。县城繁华的十字路口,邮局在那儿有一个绿色的小书亭。我们常常在那里翻书看,卖书的大爷高高的个子略瘦,总穿着邮局的绿色制服。书亭很小,里面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种图书,外面的大玻璃窗也挂满花花绿绿的杂志,我们去得时候大抵总是下午放学,每当这个时候,书亭外面挤满了翻书的人,狭窄的亭子里也有几个人,卖书的大爷从不催着人买书,总是静静的整理着图书。每次我们都挤进亭子里,站在那里,短篇小说、画报……大多是在浏览,也有很快的阅读。我们很少买书,但每次我们来大爷都从厚厚的眼镜后面对我们和善的微笑。他从没和我们讲过话,但一本《读者》和大爷的微笑,永远深深的留在了我遥远的记忆海洋里。如今他的年纪大约早已过八旬了,希望他仍幸福微笑如同我一样浅淡的生活着。而我的朋友,如今在沈阳,虽然二十年没联系了,我知道她仍一脸灿烂的笑,一有时间就会在书堆里、网上“乱翻”一气,她有些毛躁但十分聪明。
中学时代也是借书的时代,同学们传阅的常常是金庸的武打小说和琼瑶的爱情小说。记得当时借到书后我们竟然可以做到通宵阅读依然精神百倍。它把我们带到一个脱离现实的世界,像毒品一样兴奋我们的神经,为它哭、为它笑、为它紧张,甚至为它成魔成瘾,其后果是成年后我真心回避这样的书,因为它在提供丰富理想境界的感知的同时麻痹我们对现实理性的承认。
结婚以后,孩子一周岁生日的时候,孩子的姑姑送给孩子一个生日礼物——图书大厦的会员卡。会员卡每星期可以借两本书,除了彩页较多的书,什么书都可以借。由于孩子太小,我便成了图书大厦的读书会员,每星期天我一定抽空到图书大厦换书,那时候读书依然没有目的性,什么书都看:经济的、文学的、创业的甚至种植、养殖、建筑的书籍,书籍成了我唯一的朋友。十年以后由于调动工作,我来退卡,图书大厦的管理员惊奇的发现,原来我已经是他们那里最老的会员了。
我看过的书并没有特别的记忆,事实上读书也没给我带来现实的好处,只是在浩瀚的书海里,我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他们总是平等的尽其所能将自己的观念告诉我,于是我了解很多观念,一厢情愿的做了他们的朋友。有些书也讲一些策略和方法,但大多数试图呈现完美和纯洁,我更愿意进入一个有道德底线或者有明朗构架、有理想的世界。于是从全信书逐渐开始厚此薄彼,有些书反复的翻看,有些真的是一目十行了了而已。在图书的世界里我成为一个主宰者,可以不屑一顾,可以妄加评论,更可以心悦诚服,漫步其中我很随性但永远乐此不疲。
读书这件事或许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和结束,我只会在有时间的情况下如同喝水一样滋养自己,而且这样水可以让我在不同的时期品出各种滋味。如《小石潭记》,初学时,只不过是一杯普通温热的白开水,如今我再去读,便如同几朵干花落入莹透的水中,花瓣逐渐饱满膨胀起来,变的鲜花一般美丽绽放在杯中,香味悠长且甘甜可口。读书使我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做着超越时间和空间的事,我可以阅读无数人的生活经历,阅读大千世界的丰富状态。或许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原因,只是我们喜欢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