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发一触即发的文化
小时候,姥姥的房子西窗有个小花园,从窗户望出去,整个花园一览无余。花园从来就是大人看孩子的好地方,孩子的记忆中,也自然少不了一草一木。都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不知道在那里有多少人曾经播种过纯真美好的心。
对小花园最早的记忆就是亭子、池塘和小桥,还有假山。直到小学时,才在作文课上看清了亭子是个六角的琉璃瓦钢架结构的凉亭,顶上顶着个不大不小的圆球,顶的里边长长的满是辐条,六个角翘得很有神韵,有点可以羽化而登仙的前兆。还有朱红色的六个大柱子,再就是中心的石桌、石凳和四周围着的长条座位。小拱桥就更有意思,跨在小池塘的中央,池塘里戳着几个底座,上面立了几个水泥的仙鹤的造型,浮出水面,栩栩如生。今天想想,果真是呼应了亭子的仙气。假山从小到大被爬了无数遍,还能在假山的石头上刮下黄色的粉末来,以至于后来学地理时,曾努力在书上“岩石”一章里寻找这种石头的名字,可惜无果而返,不能知晓心中最朴实而珍贵的岩石的名字了。
可惜,后来,假山被整个移走了。池塘先是不再放水,再就是拔掉了仙鹤的底座,更甚的就是池塘被填了土,还好栽种了红色的月季花,也算是个安慰。
和这些倒退的景象相比,花园中植物却欣欣向荣。花园中心有几棵粗壮的杨树,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有抱不过来的粗了,树的周围,特别有心的做了树桩造型的水泥座位。好一个“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意味,不知道有多少大人曾经在那边一边择着菜,一边看着孩子。
花园四周种的是柏树,掐下一小块就会有满手的柏树味,有点清香,闻多了却恶心,适可而止这个词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体会到了。夏天到了,这个游乐场更是“旺季”,小朋友们都来捉蝴蝶,捉蜻蜓。我就最喜欢在柏树上捉那些自以为很隐蔽的小家伙。小伙伴们教我要捏蜻蜓的肚子,才最容易捉。我却好心的怕蜻蜓疼而捏它们的翅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五十步笑百步”,小时候真是可爱。
花园里,零星的种着些别的树木。白丁香和紫丁香确是名实相符,小小的,香香的。当时是觉得白的比紫的味道好些。还有种像槐树叶子的小树,上面生了一种嘴里会吐丝的小绿虫子,我们叫它“吊死鬼”,恐惧指数可见一斑。还有就是那棵小松树,中间有个分叉,所以特别好爬。经常在爬树的时候粘一手的松油,用小黑手搓了又搓,越搓越黑。还有两棵红果树,或许应该叫山楂树,它们可是务实的使者,每年丰收。园子里还有棵桑椹树,小时候总是叫“桑仁树”,在鲁迅的文章里才知道真正的名字。小时候问姥姥,那些绿色的桑椹能不能吃,姥姥说能。之后,有一天就真的拿了一把桑椹给我,说是那棵树结的,让我吃。特别记得那把桑椹又紫又饱满,甜得不行。那天特别疑惑,因为我已经偷偷尝过树上绿桑椹的酸了。今天想想,却甜到心里,酸了眼眶。
我们总是小心谨慎的遇见过往的自己,如同穿过铺满晶莹时光石子的小径,来到心中的花园,为曾经的自己递上一支棒棒糖抑或只是莞尔一笑,唯恐惊怕到或被辨认出。然后出离心中的花园,才恍然大悟,原来心中的花园就是爱。